◈ 第9章

第10章

「松,怎麼了?這次聚會不順利嗎?」許姝妍試探地問道。

陳松和陳思陽今晚去參加了一個裴家的聚會,能被邀請的都是濮城說得上的人物,非富即貴。

本來陳家可能不在其邀請之列,陳思陽拜託秦明才得了請柬。

他們事先得到內部消息,說是濮城來了從京都過來的人物,和裴家倒是有些關係。

本以為這次會有機會接觸,卻不料又是失望而歸。

京都……裴家……

陳松嘆口氣,精明的雙眼沉了沉,說:「又沒見到。」

陳思陽在一旁正出神,聞言,開口安慰道:「爸,沒事,總會有機會的。」

許姝妍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了解事情大概,也笑着安撫:「對啊,別失落。既然人家是從京都來的,肯定是有事要辦。事情辦完之後,自然會露面。」

這話說的也沒錯,不然那些人不好好待在京都,怎麼會來到這三線城市?

這裡和發配邊疆已經沒有多大差別。

陳松心情有所鬆緩,眼中多了一層笑意,拉過許姝妍的手,讓她坐在自己旁邊。

「你歇着吧,這些讓王嫂她們去做就行了。」

許姝妍臉上多了絲喜色,溫柔應好。

陳松又道:「再不濟,我們還有嗣音。只要她考上京都大學,這些倒不是問題。」

京都大學利益牽扯複雜,在寸土寸金的京都里地位可不低,裏面的人才都是京圈勢力拉攏的對象。

許姝妍彷彿已經可以窺見陸嗣音到京都大學之後,自己在陳家的地位一躍而升的場景,面上卻絲毫不顯,只是道:「放心,她會的。」

只有在提起向來懂事優秀的陸嗣音時,許姝妍才有了些底氣。

卻又想到陸嗣音翻天覆地的變化,頓時一陣心煩意亂。

陳思陽自顧自地喝茶,沒怎麼注意兩人的談話,想着別的事情。

……

陸嗣音在床上翻了個身,一分鐘後,又翻回來,忽然神經質的「嘶」一聲,騰地一下坐起來,後知後覺。

自己是不是太囂張了點兒,直接給OOC了。

書里的人會不會猜到原主換了芯子,或者以為被奪了舍?

那他們會不會把她送到什麼精神病院,或者直接報警把自己關起來!!!

一般來說,穿書的不都給個系統嗎?

她怎麼沒有?連個外掛都沒有,這零零後老天還區別對待?

去他媽的!

可能是因為明天還要早起上那個破學,陸嗣音大晚上的想發瘋,腦迴路也開始不正常。

呃,好吧,從來沒正常過……

她越來越覺得有可能,想想就害怕。

陸嗣音睜着一雙大眼睛,在黑暗中亮極了,璀璨如明珠,皮膚泛着黑夜也掩蓋不住的白,寬鬆的睡衣下身材玲瓏有致。

不得不說,原主不愧是校園女神,這樣貌比女主也不差,只是看上去風格各異,氣質天差地別罷了。

陸嗣音翻來覆去睡不着,凌晨兩點時,她頂着眼下青黑,暴躁地狠狠捶了捶床,掀開被子,抱着草莓熊玩偶,踮着腳尖離開房屋。

看見對面屋子還亮着昏黃的燈光,勾起一抹笑容,露出一排整齊白凈的牙齒。

陸嗣音警惕地看看周圍,但其實黑暗中,是看不清人影的。

她屈指輕輕敲門,耳朵貼在上面,仔細聽着裏面的動靜。

咦……怎麼沒有聲音?難道陸靜姝開着燈睡著了?

那自己還要不要繼續吵醒她?

陸嗣音糾結的五官都皺在一起,在吵醒女主和乖乖回去之間搖擺不定。

就在這時,門猝不及防地打開,陸嗣音一時不察,身體靠着的東西驟然離開,她重心不穩,「啪」地一聲,直直栽到地上。

然後就是「砰」,門被關上,將黑暗隔絕在外。

即使有草莓熊被她墊在身下,陸嗣音依舊被震得頭腦發昏。

她披頭散髮,被蒙住了半張臉,黑眼圈濃重,神色憔悴,活像女鬼現世。

眼前只有一雙拖鞋,離她半米之遠,沒有絲毫要過來扶一把的意思,好一個無情。

陸嗣音抽抽鼻子,軲轆地從地上爬起來,抱着小小的草莓熊,可憐兮兮地望過去。

陸靜姝穿着黑白長袖睡衣,衣袖被擼上去一點,露出一截皓白手腕,雙手抱臂,垂着眼睨她。

微卷的長髮散在肩頭,上挑眼尾泛着睏倦地紅,襯得其面容更加冷艷,只是好像沒什麼精神的樣子。

她皺皺眉,問道:「找我幹什麼?」

視線移到陸嗣音抱着的玩偶,抬起眉骨。

陸嗣音隨意抓了抓凌亂的頭髮,俏皮地眨眨眼,底氣不足地舉起手裡的草莓熊,支支吾吾道:「它說,想和你一起睡。」

草莓熊:……能不能幹點兒人事兒……

陸靜姝長長的眼睫落下陰影,似笑非笑地盯着她,壓迫感十足。

陸嗣音縮縮脖子,有模有樣地對着玩偶說道,語氣傷心:「小草,早就和你說過,姐姐是不會同意的。只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,好了,現在被趕出來了吧?我們又得回到那個黑漆漆的屋子,面對無盡的黑暗,只能相顧落淚,傷心欲絕,悲痛欲絕,泣不成聲,黯然銷z魂……」

草莓熊:……你丫才是小草!!!

陸靜姝閉眼揉了揉眉心,湧出一股無力感,聲音微微沙啞:「閉嘴。」

陸嗣音剛要脫口而出的四字成語戛然而止,不動聲色地朝床的方向挪了挪。

陸靜姝道:「原因。」

陸嗣音見有望,眼睛一亮,說:「我睡不着,我害怕。」

陸靜姝顯然不信:「怕什麼?」

在這裡住了十幾年,現在才知道怕?這蠢貨找理由能不能上點心。

「怕上學。我不想上學,學也不想被我上,我們被硬湊在一起,只不過是資本的聯姻罷了。」陸嗣音隨口答着,但的確也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。

陸靜姝掀起眼皮注視着她,冷笑道:「陸嗣音,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,沒必要再演戲。」

陸嗣音無比真誠:「我說的都是真的,你可以懷疑我任何地方,就是不能懷疑我想擺爛的真實性。這簡直是對我的奇恥大辱!」

陸靜姝:……

「你要是真這麼做,陳家從此可就沒有你的一席之地,而你,也就一無所有了。」

「這不就是你最不想看到的嗎?」

陸靜姝一字一字說著,清涼透黑的眸子好像氤氳着一層霧氣,看不清裏面的真實情緒。

陸嗣音皺起秀氣的眉,一臉「此言差矣」的表情,說:「姐,這話不對。我不是一無所有,起碼我還有病。」

陸靜姝:……

差點以為她要說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