◈ 第5章

第6章

周長平一怔,「你胡說什麼呢?」

閆柯文張了張嘴,目瞪口呆的看着四周空無一物,只留有一個簡單白色方桌的客廳。

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,這個小方桌,好像是他之前挑剩的客卧里擺着當書桌的。

這東西都被拿出來用了,不是破產了是什麼?

上一世的時候,他怎麼不知道閆家還有破產這事?

沒錯,閆柯文重生了。

前一世,閆柯文在白念念這個動不動欺凌自己的女人離開後,不知道為什麼,突然就愛上了一直霸凌自己的女生。

高考來臨之際,他不顧自己複習,不惜餓着肚子也要拿出自己所有的錢來給對方報昂貴的補習課。

加上之前白念念這個女人動不動就不給他吃飯的一年,他還沒來得及高考,就被診斷出胃癌晚期。

他孤零零的在醫院臨死前,聽到的就是那個自己「喜歡」的女生跟男朋友考上了同一所重點大學,甜甜蜜蜜在一起的消息。

不過好在,他死亡的時候,白念念已經在精神病院被折磨致死了,也算是了了他一樁心愿。

如果他沒記錯的話,現在正是白念念這個女人剛嫁進來沖喜的時候,距離自己哥哥醒來拯救自己還有一年的時間。

閆柯文握緊了拳頭,這一次,他一定不能讓哥哥再躺在病床上受白念念這個臭女人的辱罵,也不會再愛上白瑞欣那個女人,他想好好活下去!

只是…現在這個破產到底是個怎麼回事?

不等閆柯文多問,他就被着急忙慌的周管家推着去了浴室,用熱水沖洗了起來。

白念念醒來的時候,伸了個大大的懶腰。

醫院的VIP病房雖好,但畢竟不比家裡的床鋪。

白天這一覺,算是她穿越過來之後,睡得最舒服的一覺。

望着窗外漫上的暮色,白念念褪去絲綢的睡衣,換上了整潔的家居服。

小蘭聽到屋內的動靜,帶着準備好的軟底鞋進來。

穿好鞋子,白念念這才在小蘭的攙扶下下了樓。

「晚飯有什麼菜?」

舒適的軟底鞋踩在木質的樓梯上,沒有發出任何聲音,卻像是踩在了閆柯文的心尖,讓他心中的恐懼無限攀升。

如果上輩子閆柯文的死百分之七十的原因是因為胃癌的話,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十,一定是長期的壓抑所帶來的精神疾病。

白念念一步一步往下走來,褲腿隨着邁步的動作被牽扯着,時而露出一截白嫩的腳踝。

白的晃眼,像是上輩子自己死前從頂上打下的那盞手術燈,刺眼的讓人想流淚。

「今天廚房燉了青菜粥。」

周管家沒有在意閆柯文的表情變化,只垂眸回答。

透過被清掃的光潔無比的地板,閆柯文看到了自己的臉。

即便隔着模糊的地板倒影,他也能看出自己的臉色有多差。

果然,再來一世,這個家裡唯一關心自己的,也只有哥哥。

距離哥哥醒來還有一年的時間,他的精神狀態真的還撐得住嗎?

聽到晚飯這麼簡陋,白念念擰起眉,「閆家要破產了?一個晚飯連葷腥都湊不上一個?」

聽到這句令人耳熟的話,周管家:……

周管家面無表情的開口,「白小姐,醫生說你身子還沒好透,這幾天都要清淡飲食。」

這話一出,閆柯文瞬間後退幾步,遠離了餐桌。

他已經能想像到白念念接下來的反應了,她會歇斯底里的將桌上的碗筷吃食砸在他跟傭人的身上。

剛出爐的滾燙熱粥浸潤他的衣服,灼燒感包裹着他,在他的身上永遠留下暗紅色的陳舊傷疤。

瓷碗跟地板接觸的那一刻,碎裂成無數鋒利的碎片炸裂開來割傷了他的臉頰。

第二天他會頂着臉上的劃傷上學,然後被陳思諾的跟班拖進廁所用美工刀劃傷臉頰。

就因為陳思諾的一句,「我不想看見他身上有別人留下的痕迹」。

閆柯文就像是突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,壓抑,崩潰,他的雙手微微顫抖着,想要逃離,身周卻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層一般,束縛着他無法動彈。

心有囹圄,固然百般掙扎也無法逃脫。

白念念撇了撇嘴,心中不悅,卻還是乖乖坐了下來,舀起一勺滾燙的粥送到嘴前吹了吹,一口抿下。

她眉頭皺起。

閆柯文心道,來了。

他閉上眼,不願看對方暴怒的一幕。

「廚師呢?」白念念薄唇微啟。

「白…白小姐。」

一個瘦高的男人站了出來,他無措的搓着雙手,手上厚繭相觸,帶起細微的沙沙聲。

白念念抬眸看了眼面上帶着無措的男人,「你會做些什麼菜?」

男人頓時一愣,「我…我跟師傅學的比較雜,八大菜系都會一些。」

「小吃會嗎?」

「一點點…不過我可以學!」

「外國菜?」

「我學的很快!」

「這青菜粥…」

「我第一次做,是有什麼不妥嗎?我現在就重做!」

隨着白念念一個一個問句脫口而出,男人反倒是眼前一亮。

如果真要換了他,白小姐必然不會問上這麼多!

白念念還算滿意的點點頭,「下次注意,青菜先用沸水焯燙一下,再用冷水浸泡。可以去澀,保留原先的顏色。」

許沐眼睛發亮,重重的點頭,「好,我知道了,下次我會改進!不不不!白小姐你現在餓不餓?不餓的話我現在就去重做!很快的!」

白念念不無不可的點點頭,「也好,你去重試一下。」

反正她現在還不算太餓。

許沐滿臉喜悅,顧不上燙,直接端着瓦罐就往廚房跑去。

白念念疑惑的看了許沐的背影一眼,他都不感覺燙手的嗎?

想不明白,索性搖了搖頭不再去想。

一直到整鍋青菜粥消失在眾人眼前,閆柯文打了個冷顫,才像是從噩夢中清醒一樣。

他後知後覺的感覺到,自己剛梳洗換好的衣服已然被冷汗打濕,刺骨的冷凍的他心中發寒。

白念念這是在搞什麼鬼?難不成又想出了什麼新的點子整蠱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