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兩個保安搬着龔恭的身體走到了公司後門,其中一個小保安突然問到:「胡哥,你說一個小夥子怎麼就遇上了這種事?」這話話中有話。
那胡哥聽這話眉頭一皺,四下掃了一眼,確定沒人之後對着那小保安說道:「有些話不能亂說,有些事不能亂做。沒權沒勢的,人家想拿捏你還不一句話了事?」說著眼神不由的看向了龔恭不知是憐憫還是諷刺。那小保安聽這話欲言又止。
剛張口準備反駁兩句,突然整片空間被某種無上偉力靜止了,那小保安還保持着張口的狀態。
一陣漣漪在這處空間泛開,一位絕美的女子在這片空間現出身形,只見她一身黑衣,襯得肌膚勝雪,長發及腰,不加束縛。微仰的臉精美剔透,雙眸更是星辰涌動,彷彿蘊含萬物之輪迴,眾生之生死。
這片空間的異狀應當是這位的手筆了,只見她蓮步輕移,走到龔恭的身體旁,輕撫了龔恭的臉龐,隨即又彷彿下定了決心,玉指輕點龔恭的額頭,只見龔恭扭曲的面容逐漸平和了下去。
「時機到了。你很快就要回來。」那身影溫柔的說道。
「不過這又是第幾個了?但是無所謂,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都會讓他們千萬倍償還的,黑白無常!」
一聲令下,此方空間浮現出兩道身影,齊聲應到:「在!」旋即又問道:「娘娘有何吩咐!」
「你二人速去將范宇鍵,陳典二人緝拿,送往入十八層地獄受萬世煉獄之苦!」
聽這話二鬼也是不由的打了個寒顫,不敢多想齊聲應道:「是!」身形也隨之散去,來時無影,去時無蹤。
二人走後,她又隨手一招,一本古樸至極的書冊出現在其身前,那封面上有着三團線條,無字形,但看者無不曉其義——生死簿。
她隨手一翻,便尋到了寫有陳典與范宇建的一頁。陳典,壬午年生,謀害良家女子三十,人命…..;范宇建,壬未年生,其罪…….
「即已罪大惡極,也省去我些許麻煩。」
信手一揮,一隻古樸的毛筆憑空顯現,此筆便是判官筆。
生死簿曉眾生。
判官筆斷生死。
判官筆一划,生死簿一合,二人的宿命已定。「輪迴井的威能有限,不能瞞過那位太久,但能在看你一眼真是太好了,我快了,我嗎終於要再見了。」
最後再看了一眼龔恭,素手一揮此方空間的禁錮便被解除。至於那兩個保安也不過是殃及的池魚罷了,清除了記憶,逃過一劫。
當然這發生的一切龔恭都毫不知情,他只覺得自己彷彿做了一個夢,夢中自己曾斧劈天地,與天帝爭鋒,最後以滿腔怒火力拔天柱,傾倒不周山,還有一個絕美的身影等了他千萬年。
昏迷中的龔恭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淚,猛然驚醒。
緩緩支起身子站起來,我是做了一場夢嗎?但為什麼又那麼真實。
但一旦自己仔細回憶,大腦就像裂開一樣疼痛,龔恭索性也不再糾結。
打量了一下四周。拋屍嗎?哈哈….哈….咳咳..」明白自己處境的龔恭自嘲的笑了笑,但之前被毆打導致傷勢也因此被觸動又咳嗽了幾聲。
拖着身子踉蹌的走出了巷子,抬頭看了看昏暗的天色…….
從回憶回到現實。
走在大街上的龔恭回想起今天的遭遇,心中登時有無名怒火湧現,雙拳緊握。但旋即又不甘的散開。眼神中充滿了迷茫,凝視着自己的手掌,低聲道:「英雄真的存在嗎?」
陷入兩難之地的龔恭突然被一聲呼叫拉回了現實。「救命啊!」龔恭隨着聲音望去只見一個小女孩,正追着一隻小貓向馬路中間跑去,恰好正有一輛貨車從遠處駛來。
而剛剛呼叫的人正是那個女孩的母親。此刻的她癱坐在路邊,大聲呼救。但周圍路人卻無一響應,還偏過頭去假裝沒有看見。
這時一個人影閃過,正是龔恭,他也不知為什麼他的心裏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催促他衝上前去,四肢百骸也彷彿被莫名的力量控制,明明已經一天滴水未進,明明今天剛被生活所壓迫,明明自己陷入了對信念的質疑。但此刻龔恭依舊沖了上去。
這女孩他救定了!
但事實沒有龔恭想的那麼美好,他拼盡全力也只是將那女孩推到一旁,至於他自己。
聽天由命吧。
吱~咔~
卡車刺耳的剎車聲迴響在耳邊。
龔恭也在貨車的衝擊下飛出了幾米遠。
此刻整個世界彷彿按下了暫停鍵,女孩,母親,以及周圍的路人如晨霧般消散開。
鮮血染紅了龔恭的視線。
但在意識的彌留之際,龔恭還是看到了那輛貨車的車牌——冥DF·44444。
真是「吉利」啊!
這是龔恭最後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