◈ 第3章

第4章

剛才聽着屋子裡有動靜,他以為這個女人過一會肯定就走了,沒想到她竟然打水來給自己擦臉。

不過他沒說話,只是沉默看着她。

一時的興起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意外的地方,這要看她能堅持多長時間。

蘇燦給他擦完臉,視線落在他滿臉的鬍子上,暫時先不管這個問題。

她看了看這個土炕,下面鋪了一層草墊子,上面又鋪了張破涼席,再上面是一條味道極臭的破軍被。

想來應該是這段時間,陸戰東的排泄物弄到了床上,再加上沒人清理。

屋裡的味道好聞就怪了。

真的難以想像,這段時間這個男人和三個孩子是怎麼熬過來的。

這特么還是人住的地方嗎?

要想除掉這個屋子裡的臭味,她必須得從根上清理。

蘇燦想了想,伸手去拿蓋在陸戰東身上的破床單,被他一把摁住了。

「別動!」

因為自己的雙腿動不了,大小便都只能在床上解決。他的身體重,兩個兒子搬不動,每天都只能等大哥或者二哥來幫忙,時間一長,二哥便把他的褲子給扔了。

現在蓋在身上的,是他最後一塊遮羞布。

蘇燦愣了愣,接着反應過來,「咳咳……那個,你不會沒穿褲子吧?」

說這話的時候,她自己的臉都紅了。

前世工作忙,她連個男朋友都沒談過,男人最**的地方,她還真沒見過。

看他不回應自己,再看看他緊繃的表情,蘇燦便明白自己這是說對了。

她想了一下,看着他開門見山的道:「屋子裡的味道太臭了,我現在既然是你媳婦,就必須把家裡弄的乾淨一些。我得先把你的身體擦乾淨,然後再打掃其他的地方。你看這樣行不行?這條毛巾以後就留給你擦身體,我把你扶起來。你自己能夠的着地方全都擦一遍,擦完了你就叫我。我幫你換水,你看怎麼樣?」

陸戰東半信半疑地看着她,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,而是看着她平靜地道,「你覺得自己能堅持幾天?」

蘇燦無奈地看着他,「你管我能堅持幾天?住在這種又臭又髒的地方,你能受的了,孩子們能受的了嗎?能幹凈一天你就得乾淨一天,其他的想那麼多幹啥?」

說完不等他回應,自己先把毛巾放到水盆里洗了洗,然後擰了個半干遞給他。

接着再把那盆水端到了炕邊他能夠的着的地方。

「我現在要把你扶起來了,我可告訴你哦,我脾氣不太好,你要是不自己洗的話,一會我就親自上手了。你要是再拒絕,我就把這盆水直接潑到你身上。」

陸戰東有些意外地看着她,這女孩子的脾氣跟她的身體還真是一樣彪悍。

其實他只是擔心,這個胖女孩給了他們一家四口希望,再突然離開。

他倒是沒什麼,就怕孩子們再受一次打擊。

「好,你扶我起來吧。」

看他終於被自己說服,蘇燦上前把他扶了起來。

「好了你就叫我,你先用清水擦,一會兒我給你拿肥皂。」

蘇燦說完便出了門。

陸戰東這次倒是聽她的話,很配合的用毛巾擦了身體。

蘇燦第一次進去倒水的時候,男人沒好意思看她的眼睛:「麻煩了。」

這段時間他身上臟成什麼樣太清楚了,這女孩雖然長的不好看,但是能不嫌棄他,已經讓他非常欣慰了。

蘇燦也沒回他的話,把水倒掉後把毛巾用肥皂洗乾淨,再重新換了新水端進去。

如此反覆了得有個七八次,陸戰東總算把上半身和**的地方全都擦乾淨了。

蘇燦最後一次倒水的時候,意外發現了一個問題。

她那雙又黑又胖的手不知是被水泡的時間長了,竟然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。

上面的黑皮全都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白胖白胖的手。

今天她出了太多太多的汗,感覺渾身都不舒服。

重新壓了一盆水,她沒有急着進屋,而是試着洗了洗自己的胳膊。

看着那一層層被搓下來的灰,她自己都驚呆了。

從穿越到現在,她一直以為原主的皮膚天生又黑又糙,因為原主的記憶里,姜玉容一直說她天生皮膚不好,有皮膚病,天生不能洗手洗臉洗澡。

現在看來,那女人絕對就是故意的。

這個發現讓她驚喜的不行,這要是再把身上這身肥肉減下去,那她說不定也是個美女了。

蘇燦把自己的臉和胳膊洗的白凈凈的,再進屋時讓炕上的陸戰東都意外了一把。

盯着她看了好幾次,剛才看着黑乎乎的胖女人,洗白了之後看着竟然有些好看。

因為他的雙腿有傷動不了,所以蘇燦準備幫他把腿腳擦乾淨。

但是被他拒絕了。

「別看了,會嚇着你的。」

蘇燦聽他的話笑了一下:「我連你臭成這樣都不嫌棄,你覺得能嚇着我嗎?」

前世她可是保鏢出身,什麼樣的傷口沒見過?

對普通女人來說可能會有些害怕,但她對這種事情完全免疫。

陸戰東看着這個胖胖的女孩子,不等她問主動開口,「兩條腿全都是槍傷,有一條腿的子彈還在裏面,已經流膿潰爛了。你還是不看的好。」

他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讓她迴避,因為之前陸家大嫂二嫂看過之後,就一直被嚇的嘔吐不止,從那之後再也不來了。

蘇燦聽他的話點了點頭:「你這一說我還想起一件事,之前我還幫人偷偷取過子彈,再給他縫合了傷口,你說我厲不厲害?」

反正也沒人去求證她到底幫誰取過子彈,這麼說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這個男人打消顧慮。

果然,陸戰東的眼睛裏起了波瀾,有些意外看着她。

這個女孩子太與眾不同了。

最後,他沒有阻止蘇燦看自己的傷口。

掀開床單的那一刻,蘇燦看着他的兩條腿皺了下眉,也很氣憤:「這麼嚴重的傷為什麼沒人送你去醫院?」

這個男人的傷口猙獰可怕,跟他說的一樣,有的地方確實已經化膿潰爛了。

難怪原文里他死掉了,這麼嚴重的傷連基本的治療都沒有,誰能受的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