◈ 第7章

第8章

不是真的怒極,是不會有這種驚人的殺意和恨意的。

李鎮平幾人或許看不出來什麼。

但康年紜跟宗故,對氣息的感知何其敏銳,連他們都察覺不出絲毫作假。

這就是真真正正發自內心的殺意!

如果真跟沈無心有關係,或者說是沈無心的傳人,又怎麼會這麼想殺沈無心?

宗故臉色緩和,氣機散去,拍了拍陳復的肩膀,嘆息道:

「唉,藥王谷慘劇,我們都痛心疾首,但這種重擔,你一直背在心裏,難免逼出個好歹來。」

「你放心,沈無心已經中了宋神醫臨死反撲的天煞劇毒,不出意外,她估計早就毒發身亡了。」

「這仇恨,你該放下了,以後,好好重振藥王谷吧。」

陳復心裏一動,原來天煞劇毒,是宋仁臨死反撲給她種下的?

都說醫毒不分家,果然不無道理。

至於毒發身亡?

如果沒有自己,瘋女人的確可能有渺茫的幾率毒發。

但她借自己的血壓制了毒性,不僅沒死,還等着自己給她藥引解毒好捲土重來呢!

「陳小友,剛才我們差點誤會你,對不住了。」

康年紜也帶着歉意坦然道。

既是藥王穀穀主遺徒,還學會了覆引神針,理當照拂。

李扶搖抿着紅唇,「陳先生,宗神醫說得不錯,這麼重的擔子,你不能一直憋在心裏。」

陳復苦笑搖頭,「話是這麼說,但血海深仇,哪有那麼容易放下?」

宗故擺了擺手,「不說這個了,你看樣子是剛學成出山,可有落腳的地方?」

陳復率性道:「本就是無根浮萍,何處不是家?」

在場幾人眼中,莫名浮現一抹心疼。

宗故看了眼李鎮平,後者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,當即說道:

「陳先生,你如果不嫌棄,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。」

「我李家在漢城還有幾分威望,雖然武道界上的事幫不了你太多,但在這世俗,你有什麼難處,儘管開口。」

康年紜緊跟着說道:「鎮武司也歡迎你。」

宗故大義凜然道:「世俗上的事,李家主會幫你,武道界上的事,你可以找我們青山派或者鎮武司。」

陳復感動不已,「多謝各位的好意,但我早已立志,斷魄崖不除,我永不回藥王谷,沈無心就算死了,也還有斷魄崖的餘孽。」

「不把他們除惡務盡,我沒臉重振藥王谷。」

「不必勸我,這是我的命,也是我該承擔的責任!」

宗故一聲長嘆,「唉!宋神醫臨終前,收了個好弟子!」

多好的孩子啊!

十二歲面對慘禍,不心理崩潰已經很不錯了。

得到臨死前的衣缽和遺願,八年如一日的踐行,試問有多少人能做到?

三個女人,眼眶都有些發紅。

連李鎮平都有口鬱結堵在胸腔,難受的很。

他見過太多兄弟反目,父子相爭的關係了。

尋常人家為了爭點家產,甚至為了爭塊地,都能面紅耳赤的爭半輩子。

一點不如意,就怨天尤人,怪父母給得少,怪自己出身不好。

與之相比,眼前青年這種品質,簡直是打着燈籠都難找。

他甚至升起了想把陳復留下來做女婿的念頭。

而且越來越濃烈。

「李家主,時間不早了,我就先告辭了,等七八天後我再來看看李小姐的病情,需不需要第二次施針。」

「等那時根治後,你將天心胎給我就行。」

陳復見身份的事情瞞過去了,便準備開溜。

天心胎他不急,幾乎是必拿到手的。

這一家子,不是出爾反爾的人。

李扶搖忽然問道:「陳先生,那如果這幾天我有什麼問題,要怎麼聯繫你呢?」

這倒是問住陳復了。

他在山上八年,與世隔絕,手機都沒有一部,哪來的聯繫方式。

還是宗故看出了他的窘迫,笑道:「扶搖,陳小友與世隔絕了八年,你說的手機聯繫,他肯定沒有。」

李扶搖一想也是,不少武者專心習武,都是找個人少的地方生活,用不上手機也很正常。

她心裏一動,說道:「既然這樣,那我帶陳先生去買一部吧,就當是謝禮。」

陳復沒有拒絕,點頭道:「也好。」

「我也要去!」

李雪搖喊道。

看着三人離開,李鎮平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容。

一旁的婦人戳了他一下,「怎麼,看上了?」

幾十年夫妻,一個神色,互相就明白意思。

李鎮平也不隱瞞,坦然點頭,「你沒看上?」

婦人模稜兩可,「總歸要問問扶搖的意思,而且潭州徐家那邊,不好交代。」

李鎮平脖子一硬,「有什麼不好交代的?我女兒嫁給誰,還得問別人家同不同意?」

宗故和康年紜見狀,知道這是人家的家事,也告辭準備離開。

李鎮平喊住他們,「宗先生,康老神醫,你們覺得這年輕人怎麼樣?」

兩人對視一眼,面露無奈。

宗故沉吟一下說道:「終身大事,可以再看看,但觀他的品質,不差,而且年輕有為,以後前途不可限量。」

康年紜點點頭,「可以多觀察,是個好選擇。」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