◈ 第五章夜半鬼臉

第六章驚悚366

我從來沒有發現天地銀行四個字是那麼的醒目,也從來沒有發現閻王爺的頭像是這麼的刺眼。

兩張十塊人民幣以及一張五塊人民幣,現在卻變成了三張冥幣。

我先前收錢的時候明明是人民幣,怎麼可能……怎麼可能會變成冥幣!

前面三個快遞員,不都是因為收到了冥幣,所以才出事的,難道……

我不敢繼續往下想。

「寧郎,你特么幹啥了?」看到冥幣的那一瞬,周順在原地愣了很長一段時間,最後看着我咆哮着。

慌亂之下我有點兒亂了分寸,不斷的搖頭說:「不可能,不可能。我收錢的時候明明是兩張十塊的和一張五塊的,怎麼可能是冥幣……」

「寄件人是誰?寄得什麼東西!」周順開口問我。

我蠕動着喉結咽了口唾液,直到現在才想起放在後排的包裹,連忙起身走到屋子外面,然後將三驢子後面的包裹拿了出來。

包裹遞到周順手中,周順只看了一眼便是將包裹重重的扔在地上。

我還沒從冥幣的事兒回過神,渾渾噩噩的蹲在地上將包裹撿起來,愣愣的看着上面的收件地址。

我從來沒有想過收件人會出錯,直到……

這地址的筆跡是我的,單子上的一切都是我寫的,我寫的什麼我清清楚楚,怎麼可能出錯。

可是,可是快遞單上大大的地府二字卻讓我驚魂失措。

這包裹不是寄到京城的,是寄到……寄到酆都城的!

酆都城!地府的……鬼城!

「不可能……這不可能!」我搖着頭,臉色蒼白,不知不覺間後背已經冒出了冷汗。

錢是我收的,收錢的時候我看的真真切切就是人民幣,怎麼現在會變成冥幣?快遞單上收件方以及寄件方的地址都是我寫的,明明是京城的地址,怎麼會變成酆都城?

那個……那個陳伯到底是什麼人?

一個個恐懼的謎團讓我此刻顯得不知所措。

「媽的,老子說的三點都特么讓你碰上了!」周順看起來比我還生氣,他咬着牙叉着腰,嘴裏的煙掉在了地上,在店裏面來回徘徊着:「紫竹林到底是特么啥鬼地方,送個快遞還特么不讓人給送了!」

「周……周哥,這咋辦?」一旁的秦大友已經嚇傻,哆嗦着嘴唇問着。

周順瞟了我和秦大友一眼,咬着牙道:「還能特么咋辦?當做沒看見吧,遇到這事兒老子也沒轍。」

「那這快遞還送不送了……」我看了眼手裡的包裹,獃滯的問。

周順瞪了我一眼道:「送,你他媽的把車開到地府送快遞去啊?」

我明顯就不是這個意思,我的意思是我這工作還要不要繼續做下去了。

周順擺了擺手說:「這包裹扔庫房去,就當是沒看到過。你也累一天了,趕緊和大友回去吧。明天別忘記上班,還有,不要九點鐘來,你一點的時候再過來也沒事兒。」

周順完全把我的話堵死了,而且還放寬了條件,讓我下午一點來上班。

都這樣了,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麼,面色蒼白的點了點頭。

和秦大友離開了店,外面的天已經黑的徹底,被冷風一吹我頓時渾身激靈,這才緩緩從剛剛的驚魂失措中回過神來。

我回頭髮現秦大友滿臉驚慌的看着我,顯然還沒從剛剛的驚詫中回過神來。

我們沒有着急回住的地方,而是在不遠處的大排檔坐了下來。

秦大友端起酒杯仰頭將杯子裏面的啤酒喝乾凈,皺着眉看着我:「寧郎,這裡沒外人。你實話告訴我,收錢的時候你到底注沒注意?」

「我還特意看了看的。」我說道。

秦大友放下酒杯,沉吟着說:「那最後咋成了那玩意?」

「我知道個球。」我氣得咬牙,端起酒杯一飲而盡。

收錢的時候我肯定沒眼花,保真是人民幣,而且那會兒我還特地反反覆復看了幾遍,就怕出問題,可誰知道到了店裏面,兜里的人民幣就變成了冥幣。

這期間我也沒和啥人接觸,別人也碰不到我掛在腰間的包,這錢還能自己變身不成?

放棄錢不說,那收件地址可的的確確是我寫的,我自己的字我還能不認識?我寫的時候可是寫了京城,而現在卻變成了酆都城。

這事兒絕對有古怪,最起碼肯定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。

「那我們現在咋辦?要不……辭職算了。」秦大友嘆了口氣道。

我伸手捏了捏口袋裡周順給的五百塊錢,然後苦笑着說:「辭職了怎麼辦?工作一時半會找不到不說,我這還拿着人家的錢,回頭也不好跟周哥說。」

「事兒雖然怪了點兒,但是我也沒事兒。先將就着幹着吧。」話雖然這麼說,但我心裏還是忍不住打了退堂鼓,猶豫不決的同時心裏也有點兒無路可走的味道。

我尋思着明天上班去紫竹林送快遞的時候,找陳伯問清楚情況,真有個啥事兒我那麼大一小夥子還能整不過一個小老頭?

想清楚後路後我也沒繼續糾結,招呼着秦大友吃燒烤。

秦大友是真的有點兒害怕了,燒烤都沒怎麼吃,看着他這般模樣我也有點兒吃不下,最後我倆讓服務員幫忙打包,起身結賬離開。

到了出租的房子我倆也沒多說什麼,各自回屋休息。

將燒烤放在桌上,我默默的抽出一根煙坐在床邊,一邊抽着一邊想着今天發生的怪事兒。

這事兒可是真的沒法形容,整的我心裏都開始有了心理陰影。

以往當兵的時候我不信神鬼,在亂葬崗上一站一整夜一點兒懼意沒有,現在被這事兒一鬧整的我心裏發怵。

說實話,直到現在我還是有點兒不相信鬼神一類的事兒,完全把這事兒當做是陳伯在惡作劇,逗我這個年輕人玩。雖然快遞單上的收件地址,沒有辦法解釋。

折騰了一天我也有點兒累,簡單的洗漱一下就躺在了床上,沒有多久便是淺睡過去。

我不記得自己睡了多長時間,只是迷迷糊糊間聽到屋子外有腳步聲走動。

在部隊里待過的人,都特別警覺,稍微有點兒動靜就能被驚醒。

我睜開眼,第一時間就是拿起一旁的手機看一下時間,發現已經是凌晨的一點鐘,而屋子外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還在不斷的傳來。

我一個激靈,身子直接從床上坐起來。

租來的屋子是平房,一個小院子裏面總共有三間屋子。

一間是我住的,還有一間是隔壁秦大友住的,以及一間做飯和洗澡的地方。除此之外,這小院裏面沒有別人。

既然沒有別人,那這腳步聲是誰的?難道是大友那小子起來上廁所?

咚咚!

也就在這個時候,房間的玻璃上突然傳來兩聲敲玻璃的聲音。

我猛然回頭,腦海里對秦大友的猜疑消散的無影無蹤,我雙目直勾勾的盯着玻璃,可是玻璃上卻什麼都沒有。

就在我要忍不住移動開目光的時候,咣的一聲,一張滿是鮮血五官扭曲到極致的臉頰緊緊的貼在窗戶上。

屋外月光照耀在那張滿是鮮血的臉頰上,讓那張扭曲的臉頰更加透徹的刺痛着我的神經。

「咯咯咯。」

那張『鬼臉』呲着嘴發出了滲人的笑聲,他那雙黑色的眼珠子緊緊的瞪着我,加上嘴角裂開發出的笑容,好像是在嘲笑、藐視我的存在一般。

「去尼瑪的!」

我心裏緊張的要命,饒是如此我還是抓起床上的枕頭朝着窗戶扔去。

我的力氣大,枕頭直接砸在窗戶上,那張『鬼臉』在枕頭還未砸到玻璃上就已經下意識的縮回了腦袋。

看到這一幕我心裏悄然鬆了一口氣,最起碼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能夠證明,那張臉的主人應該是個人。

要是那張臉的主人不是人的話,會害怕一個根本砸不到他的枕頭?

想到這,我心裏別提有多氣了,咯吱咯吱的咬着牙快速的跑下床,也顧不得穿衣服,拔腿就往外追。

等我拉開門的時候,正巧藉助月光看到一道黑影『刷』的一下在牆頭上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
我估摸着那王八犢子應該是翻牆跑了,要不然不可能一個愣神就消失的不見蹤影。

我邁開腿準備去追,只是伸出去的腿卻沒有落下,而是懸浮在了半空。

門前,我的腳下,一個讓我感覺到無比熟悉的包裹靜靜的放在那裡,不僅如此,包裹上還有着一張普通的白紙。

我皺着眉,發現這個包裹一直讓我覺得熟悉無比,好似在哪見過。

抬頭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牆頭,想着那王八犢子現在恐怕早就沒影了,自己去追也不過是白白浪費力氣。

我不打算去追,蹲下身將包裹拿了起來,順手打開屋子的燈,反手將那張白紙展開。

白紙的內容頓時出現在我的雙目中。

「快遞你必須送下去,如若不然等待你的只有死亡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