◈ 第6章 空間邊緣

第7章 大廳與溫泉

近侍房間旁邊有一條走廊,走廊對面是另外兩間房,和已經去過的房間合起來,正好把這邊的小院子三個方向包住。這兩個房間看起來好像是空的,或許等之後有用再決定它們的功能…所以這邊的這個小院,其實算是後院嗎?

我穿上鞋,想去看看沒被建築物包裹住的拱門後是什麼。院子正中間還有一個清澈水池,上面飄着一些荷花荷葉,倒是難得見到的其他的活物。

狐之助站在走廊口,似乎正要從那邊過去,這下便疑惑地看着我的舉動:「主人大人,您去那邊做什麼?應該走這邊才對!」

也許是因為之前感受到的違和感,以及由此產生的不滿,我沒有回復它,甚至感覺它的話語蒙上了一層「掌控」的意味,於是好像非要反其道行之般,我繼續往那個方向走,彷彿對它的話充耳不聞,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。

等到了門前,將視線投向門後……我更加沉默了。

那是一片混沌的虛無。

白色的霧氣在空間內涌動着,時而嚴密地遮擋住我想探究空間大小的視線,又在下一秒露出背後看似廣闊無垠的黑暗空間,就好像所有光投入其中,都會被吸收殆盡、毫無作用的黑暗……

而這樣的霧氣翻騰之間,卻時不時有其他顏色的光出現,我無法描述具體是什麼顏色,或許是彩色吧,所以我才無法準確辨認。但總感覺泛着一股危險的詭異,讓人感覺極其不適,甚至有些背後發涼。

身側傳來了布料摩擦的響動,有人靠近的氣息。我轉頭,發現是山姥切國廣,不知何時與我並列而立,此刻也被那白霧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,呆在原地,好一會才注意到我在看他。

「這是……」他喃喃開口,「什麼?」

我搖搖頭,表示自己也不清楚。就在這時,我好像又感覺到了什麼,正想回頭再看看那片空間,好確認這種感覺,卻見拱門猛然被突兀冒出的沉重鐵門合上,一聲悶響過後,就把它蓋得嚴嚴實實,對那邊的所有感知都封死了。

狐之助緊隨着這悶響,立刻飛躍過來,落在門與我們之間的門檻上,四肢講究地擺好,端坐其上。

分明還是小巧可愛的狐狸,但此刻,我看着它臉上的彩妝,卻只覺得詭異而恐怖,彷彿一尊隔絕我們、不允許再靠近一步的看門石像。

「——這後面是時空罅隙,位於正常時間線以外的、連接各處時空的通道。如果能力不足、也沒有手持信物的話,貿然進入其中,或許會不小心去到什麼危險的地方……」

狐之助開口,聲音與它之前略顯可愛的機械感,應該明明也沒有什麼太大區別,但此刻聽起來卻總讓人覺得十分冷酷。

並且,我這才反應過來,它周身的空氣,早在不知何時,就已經彷彿都凝結了一般。那種令我感到違和的靈力,好像在這一刻都擁有了實體,尖銳地於它身旁散開,像是正在狩獵的兇猛野獸的尖牙般,甚至還彷彿帶上了血腥的氣息,呈現出極具威圧感的攻擊性…就好像如果我們再靠近一步,就會被這股靈力當場撕碎吞食一般。

在這樣恐怖的壓迫感下,山姥切國廣卻還上前邁出了一步,用大半身體擋在我身前,右手已經搭在了刀柄上。——看起來是下意識的行為。

「抱歉,是我來的時候忘記關門了。」狐之助像是絲毫沒有看見我們的警惕一般,對切國並沒有再繼續往前的行為也沒有過多理睬,只是這麼繼續補充着,也沒有將那股氣勢收回。

它的言辭上是在道歉,語氣卻絲毫沒有那個意思。

「如果不小心誤入了就不妙了,所以還是關上為好。這扇門是除了我與時之**的使者以外的人都打不開的,也好隔絕其他的隱患。」

我對抗着那種恐懼感,僵硬着伸出手,拍拍切國的肩膀,試圖讓他稍微放鬆一些。他便稍微退朝一邊,只是手仍舊沒有從刀柄上挪開。

我伸手揉開、也是遮掩住自己皺起的眉頭,無視了逐漸加速的心跳,在極端的壓迫感之中,對狐之助擠出一個微笑:「謝謝你的提醒,我們會注意不靠近這邊的。好了,不是要參觀本丸的其他地方嗎,剛剛實在好奇才擅自來了這邊,抱歉抱歉,我們快走吧!」

狐之助卻沒有言語,只是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態,盯着我,彷彿在審視什麼。

過了許久,我用我感覺近乎凝固的血液感受,或許過了有快一個世紀,似乎是確認了我的態度確實轉為良好,它才終於點點頭,收斂起了那種氣息,重新走回剛才的走廊,示意我們跟上。

我慢慢跟上它腳步的同時,回頭再次望向那邊,視線從門邊的高牆越過,看見的明明是蔚藍的天空,可那牆之後實際居然是那樣詭異的地方?

頭轉回來的時候,這才看見旁邊的山姥切國廣的正臉,他的上半張臉都被白布投下的陰影遮蓋住了,此刻注意到我的視線,他稍微抬頭,讓我看見了他的一臉凝重。

我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,誇張地開口:「好了,接下來是之後大家活動的大廳吧?近侍房間看起來是沒有衛生間的,其他人洗漱的地方在哪裡?不知道這裡會不會有溫泉呢~」

他再次低頭,將臉藏在陰影之中,我們脫了鞋,回到木質走廊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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