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言閉着眼。
安安靜靜的。
絲毫沒有平日里對我的狂躁和暴怒。
這個時候的郁言，是最好看、最迷人的……
只可惜，這麼好看迷人的郁言，不愛我……
也幸虧他不愛我。
否則，他怎麼會捨得讓我為他捐心臟呢。
伴隨着麻藥的滲入。
我的意識開始模糊。
我看見了自己穿着婚紗，走進了教堂。
郁言穿着禮服，站在神父的面前等我。
12
（莫音音視角）
余裊死了。
因為給郁言捐贈了心臟。
我站在太平間，看着胸口被挖了一個洞的女人，心裏只想發笑。
為了男人流產。
為了男人不要錢。
為了男人不要自己命。
余裊到底是我見過最愚蠢的女人。
可就是這麼個女人……死了，我竟覺得心好疼。
笑着笑着，淚水不自覺的往下掉。
沾染了蓋在她身上的白布。
我抱着她的屍體， 竭盡所能的感受着她的餘溫。
可越是抱着她。
那點溫度便消散的越快。
她死了。
真的死了。
被我害死的。
如果不是我想給郁言一點教訓。
或許……余裊還不至於走的這麼快。
余裊的死，並沒有對外宣告。
余裊的律師也要求我守住這個秘密，尤其不能在郁言面前提及。
律師跟我說這些的時候，還交給了我一些東西。
存摺、銀行卡、基金過戶證明。
以及，許多的房產證。
律師說：
「曾經侵犯過您的繼父，在經過半年的官司後，執行了死刑。」
「還有您的母親，將你賣給如今丈夫的證據確鑿，現在以拐賣婦女罪被判了終身監禁。」
「他們此生都不會再打擾到您了。」
「余小姐說您過去太苦，才會虛榮才會拜金，現在您有錢了，以後也不用為錢的事情擔憂了。」
「余小姐說她雖然不在了，但她知道你肯定會按照她所說的去做……」
「余小姐希望您和郁先生餘生幸福，如果有任何的困難，可以隨時聯繫我。」
也是從律師的口中，我才得知余裊除了幫我打離婚官司之外……還為我做了那麼多。
即便她做這些的前提……只是為了讓郁言幸福。
如果她不愛郁言，該有多好。
如果她也能幸福，該有多好。
余裊大概是覺得吃定我了。
所以才會找上我。
她大概是覺得我一定會為了錢，按照她的安排去愛郁言，去照顧郁言，對郁言好。
所以才會放心的去死。
可是，余裊。
我也是個人。
普普通通的人。
是人，怎麼可能沒有情感。
我不愛郁言，甚至恨他。
他那樣的人，憑什麼犧牲你的性命。
13
我按照余裊的食譜，燉了雞湯。
盛了一碗遞到了郁言的面前。
他溫柔一笑，接過了雞湯，細細的品嘗。
我問他味道怎麼樣。
他說：「很好喝，有家的味道。」
他溫柔似水。
對我也體貼入微。
手術之後的恢復，全由我一手照料。
郁言對我很感激。
但也就是感激罷了……他不愛我。
至少，不是余裊口中的那種非我不可的愛……
但，這也無所謂了。
余裊想讓我和他結婚，那就結吧。
余裊想讓我給他生孩子，那就生吧。
一切都按照余裊所設想的來吧。
只要余裊高興。
我做什麼，總歸是少不了一塊肉的。
看着郁言將一碗雞湯全部吃完，我又問：「我的手藝和余裊比起來，你覺得誰的更好喝？」
郁言的臉色一沉，但很快恢復了如初的溫柔。
他說：「當然是你的好喝。」
我笑了笑，要去收拾空碗的關頭，他抓住了我的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