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殺了你!
一定要殺了你!」
柳山不論是身為宰相之子,還是身為將軍,這種種榮耀都不允許他敗給一個太監。
更何況當著滿朝文武。
「山兒,停手!」
柳天河高呼一聲,若是比試中失手殺了這小太監尚且無妨,皇帝那邊他能一力承擔。
可已經出了結果,這時候再動手殺人,恐怕會讓皇帝以此當借口。
不過現在柳山哪裡聽得進這些。
「你這小東西,不講武德啊。」
江陵停住腳步,眸子中射出兩道寒光,同時出招。
「太極拳終式——敲山震虎!」
砰!
江陵猛地轉身,一把抓住柳山轟來的拳頭,同時另一隻手猛地拍在胳膊關節。
「啊!」
大殿之上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。
十步開外的柳天河瞪大眼睛,他兒子的胳膊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打斷!
柳山額頭溢出冷汗,臉色蒼白,他被江陵丟開。
「若非陛下有令,不願見血。
今天說什麼得讓你腦袋搬家!」
大戰結束。
百官口中難以撐過幾秒,連柳山一招都扛不住的小太監,現如今完好無損,毫髮未傷。
至於柳山,這位號稱能排進大魏王朝武將前十的高手,現在狼狽不堪,右臂還被折斷。
「好,好,好!」
柳丞相不愧是百官之首,兒子手臂被人折斷,他都未曾自亂陣腳。
而是連連道出三聲好。
「蠢兒,還不滾回來!」
見柳山還想要動手,柳丞相急忙開口訓斥,將其攔下。
「陛下,老臣教子無方,還請見諒。」
景帝大感失望,小桂子剛才怎麼不直接要了柳山的命。
「無妨,年輕人嘛,有血氣是正常的。」
「按照約定,犬子既然敗了,那錦衣衛之職,自然不會過問。」
「嗯。」
景帝心喜,他目光又落在江陵身上:「小桂子,上前聽封。」
「臣在。」
「今日起,你便接任皇城內錦衣衛大統領之職。
職位無官品,且只聽命於朕。」
說罷,景帝起身,從一旁取過一柄寶劍。
「此乃大魏王朝歷代傳承的尚方寶劍——驚鴻!」
「今日起,驚鴻劍交由你掌管,在百官前,見此劍如見朕。
除朕以外,上至皇宮朝堂,下至市井百姓,皆可先斬後奏!」
「臣領命!」
江陵大喜,原來這錦衣衛有如此高的權力,難怪柳相想把自己兒子安**去。
正好,如今他成為錦衣衛大統領後,說不定可以藉由此權力尋找自己失蹤的妹妹。
柳相臉色跟豬肝一般難看,他拳頭握緊,今天可是栽在這小太監手裡。
「恭喜陛下喜得愛將,恭喜桂公公高舉錦衣衛大統領。」
柳相不冷不熱的恭祝兩句,話鋒一頓又悠悠說道:「不過,犬子此番遠離沙場,也是打算為朝廷盡忠。
不知陛下可否給犬子安排個一官半職。」
「畢竟山兒在沙場也立下汗馬功勞。
若是陛下太過輕薄,恐怕會寒了遠在邊疆鎮守將士們的心。」
景帝心裏暗罵柳相這老狗又來激自己。
今日若不能給柳山安排一個合理職位,恐怕很難罷休。
「柳相,如今朝堂也無重要職位,不然先讓柳將軍回邊疆替朕駐守,等待朝中有適合職位後,立馬調任回來。」
這次,柳丞相還未說話。
武官行列中走出來一人,那人不過四十歲出頭,他單膝跪在皇帝面前。
「陛下,臣周禮今日早朝是打算告老還鄉的,還望陛下恩准。」
「什麼?
!」
周禮乃是如今大魏京城巡防營的大統領。
巡防營負責守護天子腳下的城池,也算是天子身上一件重要的鎧甲。
「若是周將軍計劃告老還鄉,那不如就讓山兒接替周將軍的職位吧。」
聽到柳天河這話,景帝臉上的笑容徹底掛不住。
柳天河原來在這裡等着他。
這老狐狸果然做好了萬全準備,拿不下錦衣衛的官職,也會退而求其次拿下京城巡防營。
否則周禮不過四十上下,怎麼會要告老還鄉呢?
周禮算是這位皇帝手中為數不多的力量,而且還是一張重要的牌。
沒想到,還是被柳天河給掌控住了。
「周將軍,若是朕不准許呢?
!」
「臣已無心率軍,陛下不準,臣只能抗旨。」
「混賬!」
「陛下。」
柳相再次上前,他直勾勾盯着皇帝,眼神好像在說:姜還是老的辣。
「既然周將軍已無心率軍,那勢必要另選人選,京城安危同樣重要。
這點,從小奔赴沙場歷練,又有帶軍經驗的山兒,無疑是最好的人選。」
「柳丞相所言極是。」
「柳山將軍負責巡防營,的確是強強結合。」
「還望陛下准許。」
群臣附議,超過三分之二的人來舉薦柳山。
剩下那些人全都棄票,連一個反對的聲音都沒有。
景帝眯起眼睛,拳頭不由握緊。
然而,這一切都被江陵收入眼底。
「朝堂局勢已經到了如此這般岌岌可危的地步?
小皇帝心裏恐怕早就罵娘了。」
群臣紛紛施壓,皇帝下意識將目光落在江陵身上。
只見江陵微微點頭後,皇帝沉吟一聲。
「罷了,既然百官所請,朕沒有不答應的道理。
柳山傷勢恢復後,便接任周禮的職務吧。」
景帝心裏煩惱絲亂成一團,他隨意擺擺手:「退朝!」
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」
在群臣的高呼聲中,景帝憤憤而去。
江陵正打算和周禮聊聊,先前這位將軍請辭的時候,眉宇中就有敢怒不敢言的味道。
他那副樣子,像極了被人威脅。
只是,還沒等他和周禮說話,柳山先一步而來。
「狗奴才,真以為得陛下看重,從此以後就平步青雲了嗎?
本將軍若想殺你,有一百種辦法!」
「那我可要在皇城內的衙門口等着柳將軍大駕光臨了!」
「哼。」
柳山冷哼一聲,眼神中滿是兇惡與狠辣:「本將軍的確不能擅入皇城,可你也要明白,如今的皇城是誰的天下!」
江陵面不改色,他想到一人,正是柳山的姐姐,如今當朝皇后——柳綾如。
「皇宮裡枯井無數,桂公公,不,桂統領不如猜猜看枯井井底又有多少礙眼的屍骨!」
柳山最大的底牌就是他姐姐當今皇后。
如果柳山知道,明晚柳綾如會成為自己的女人,他又該作何想?
「皇城自然是陛下的天下,難不成柳將軍認為大魏天下姓柳?」
「桂公公牙尖嘴利,以往本相還真是沒注意到後宮有如此高人。」
柳相不知何時走了過來,他攔下柳山。
「見過丞相。」
周禮百般不願的衝著柳天河抱拳。
「周將軍客氣了,你此番告老還鄉,本相自然是要設宴送行的。
今天晚上,周禮將軍可不要誤了送行宴。」
「多謝丞相好意,只是要遠離京城,我家中還有諸多事務……」 柳相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:「周將軍,聰明人得知道接面子。」
「謝過丞相,末將定當出席。」
周禮百般不願,也只能忍氣吞聲。
柳丞相拍了拍他的肩膀,露出欣慰笑容,轉頭看向江陵道:「桂公公今後也要和本相在朝堂謀事,本相就送你一句話吧。」
「願聞其詳。」
「木秀於林,風必摧之。」
說罷,柳相揚長而去。
柳山冷眼掃視江陵:「秋後螞蚱蹦躂不了幾天,好好享受錦衣衛大統領的位置。
只要本將軍想,還沒有本將軍得不到的東西。
周將軍,你說是吧。」
周禮拳頭緊握,卻也不敢發作。
只能眼睜睜看着柳山離開。
江陵知道自己這算是徹底得罪了柳家父子。
不過,他從來不怕這些威脅。
「周將軍,本統領現負責錦衣衛,錦衣衛本就是徹查不公之事。
若你有話,儘管直言不諱。」
周禮看向江陵,搖頭嘆氣,什麼話也沒說,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離開。
「不敢說嗎?
恐怕錦衣衛大統領燕河鋃鐺入獄於此也有關係。」
江陵望向周禮離開的背影,喃喃自語。
「眼下只能借用錦衣衛的力量來調查一二了。」
只是,剛到錦衣衛入職的江陵進門就吃了閉門羹。